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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星:乡间听雨

来源:商洛日报
发布日期:2020-06-05 16:22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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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陕西

每逢雨天,我总喜欢找一个位置,以一种淡淡的心境去听窗外的天籁,让我一汪干涸的心池渐渐盈满欢畅涟漪。 
  小雨细细无声,如温婉的女子,大雨各有其音,落在不同的物体上,声音各不相同,或如玉珠落盘,或如泉水叮叮咚咚,或如涛声一片呼啸着,或如群豆跳踢踏舞……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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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热闹的雨声是大雨的前奏,雨稀,而急,雨点大,而迅猛。稀稀疏疏而又迅猛的雨点,噼噼啪啪地打在叶上,瓦上,石板上,水沟里,泥土上,铁皮上,水泥地上……此刻各种雨声,抢尽了风头。落在泥土上,音倏然钻入泥土,落在石板上,音如赤脚踏击石板,落在瓦上,如豆跳舞,打在金属器上,如大珠小珠落玉盘,落在水沟里,如泉水叮叮咚咚地响。若是倾盆大雨来时,就只能听见一片的风声雨声,迅猛声,待到倾盆大雨稍稍缓和后,很快有一个声音脱颖而出占据着主角。这声音来自高处叶片上沉积的雨水滑落到低处叶片上,一滴一滴,发出“噗嗒,噗嗒……”的声音,如屋檐滴水打在一张悬空的厚纸上发出的音响,音重,而散,缺少音乐的美感,但,这声音却似曾燕归来。儿时的小屋窗外有一排梧桐树,梧桐树叶片能承载各种雨声,但儿时的心是粗犷的,只有这一种声音存储在了记忆里。 

四十多年来,听雨。从瓦屋听到楼房,从山村听到城市,从少年听到青年。那些细细密密的雨点,恹恹瑟瑟,流过碧瓦的心窝,流经钢筋水泥的脊梁,一路点点滴滴,潮润了山村。 

  听雨,在绵绵洒洒落雨的田埂上,布谷鸟的歌声唤醒了沉睡的土地,父亲的吆喝抖擞了黄牛的精神,青草池塘处处蛙,雨,奏响了大山深处的大合唱。听雨,在滂滂沱沱落雨的屋檐下,梧桐花香的气息缭绕了山村的原野,活跃的小溪载了欢快的鱼儿踏上远征的路途。听雨,在密密织织落雨的林间,轻轻掀开季节的大门,即便可以伸手拂去落在肩头的白雨,两鬓的白霜却是拂不去了。 
  乡间的雨是位精灵,它总是在我心灵最为烦躁的时候,悄然而来,润物无声;虽是点点滴滴,却是如泣如诉,如琢如磨...... 
  如今,我在喧嚣的城市时,从没有感觉到雨声美,或许是城市的雨声夹杂了太多的噪音,再或许是住在城市里的我有太多的浮躁。乡间的雨声就不一样了,纯净如音乐,喧嚣如烈酒,滴滴答答的春雨听起来好似絮絮叨叨的老朋友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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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间听雨,如同参禅悟道:浮躁的心境渐趋平静,无波无澜、宠辱不惊;前缘后尘,上誉下诟,坎坎坷坷,纠纠葛葛,一切都远去了,剩下的只是一个无牵无挂的自我,独自品尝那份难得的清闲。生命不能承受太轻,也不能承受太重。在人生的旅途上跋涉,我们一路风尘,生命之舟几近超容。 
  现在听每一场雨,我的心都格外的静,静到只剩一片古老的森林,没有鸟鸣,我静静地听雨声,听它的豪放,听它的自然,听它的美,直听到世界变大了,天空变宽广了,心变宁静了。

本文来源:商洛日报作者:南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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